三忆“讨僚皈”：花瑶人，花瑶情，花瑶梦！

魏源湖畔 2022-08-15 15:38

三忆“讨僚皈”：花瑶人，花瑶情，花瑶梦

文/刘业辉

和母亲赶苗，如猫鼠同行，不很自在痛快。此后，我便故意与母亲分开，决意要和奶奶去赶苗。因为奶奶十分疼我，有求必应，尤为重要的是，她管不住我，大可随性而为。

但随性以致任性，任性以致变得不太安分。我竟然和奶奶走失了，走失不可怕，可怕的是，因为奶奶细心，怕我把钱弄丢，就替我保管。我的钱，我的赶苗钱也跟着走失了。这下好了，讨僚皈真成“讨僚饭”了。

（古寨雪景）

我丢了魂似的到处乱窜，看得受罪，闻得也受罪，只有看那着了盛装的花瑶姑娘不受罪。古语云，人穷则返本，果真如此罢！平日里满眼的花瑶姑娘，早就不以为奇，审美疲劳了，怅然若失的境况下，倒是别有一番风味！

（瀑布佳人）

花瑶服饰很是别致，红黄相间的偌大笠帽，远而望之，皎若太阳升朝霞；迫而察之，灼若芙蕖出渌波。或深蓝、或亮白、或碧绿的上衣，五彩的腰带，灰白的统花裙，红艳的裙边，墨黑的绑腿，奇服旷世，骨像应图。荣曜秋菊，华茂春松，披罗衣之璀粲兮，珥瑶碧之华琚。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，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。

（花瑶学子）

举凡飞禽走兽、花草树木、上古传说、民俗风情，咸集于此；双龙抢宝、双狮滚球、双蛇比势、雄鸡斗志、百鸟朝阳、鲤跃龙门，巧夺天工；太阳纹、万字纹、灯笼纹、铜钱纹、牡丹纹、蕨叶纹，应有尽有，真乃判天地之大美，析万物之妙理！

（瑶山丽影）

花瑶姑娘更是出众，身形不算高挑，五官不算精致，腿部腰部臀部一般粗细，却显得敦实壮硕健美，气质浑然天成，平淡之极而绚烂之至。秾纤得中，修短合度。丹唇外朗，皓齿内鲜。瑰姿艳逸，仪静体闲。你越看，她越羞涩；你越看，她越狂热；你越看，她越迷离；你越看，她越瑰奇。要是换作别处，早就落得一个轻佻流氓的罪过了，实在是舍不得挪开眼。

（百鸟朝凤）

（双狮滚球）

（雄鸡斗志）

（鲤跃龙门）

不经意间，竟发现奉文动同学在崇木凼舞台附近的小路旁摆摊。记忆中，他每年都在这里，兴许是帮忙，但从未间断过。意欲上前寒暄，又因囊中羞涩，只得作罢。远远望见他那麻利的动作，矫健的身形，盈盈的笑脸，豆大的汗珠，不由得自惭起来。

（千娇百媚）

（美人飞湍）

（蓝天白云）

（古木青山）

后来，他弟弟文详在我班上读书，因事有幸见过一面，再见时，他还是那么诚直、庄敬、朴厚、坚毅、内敛、沉实、寡言、强勇，是典型的瑶族汉子，瑶家阿哥形象。

（眉目传情）

（有匪君子）

赶苗终以惨淡收场了，灰溜溜，苦哈哈，顶着烈日，吹着凉风，步行二十余里，傍晚才到家，奶奶却早已在家中等待，满脸焦急自责，我委屈极了，祖孙俩相拥而哭，继相视而笑。爷爷则一直在旁埋怨奶奶，说她胖到没有脖子的境地，以致行动迟缓，才把孙子弄丢。

只因爷爷是远近闻名的大中医，十分注重养生，牵挂奶奶身体。夫妻二人，一胖一瘦，神似熊大光头强。八十多岁，还在外上班悬壶济世，在家种地享受生活，据说还和父亲争抢过一块地，惹得我们这些儿孙又喜又气。也正因如此，如今别人说我胖如猪，乃至胖如象，我都毫不在意，因为即使肥胖如猪如象，脖子总归还是要有的，但胖而无脖，就很危险了，不愧是老中医，骂人狠且不带脏字。

（夫妻合照）

第二日再去，奶奶反复叮嘱，叫我不要四处乱窜，务必紧跟着她。别看奶奶圆圆胖胖，肚皮鼓鼓，神似熊大，但胖而灵活，圆而迅捷，鼓而有力，福气满满，紧紧抓住我的手掌，不敢有丝毫松懈，生怕我没了踪影。我则认真吸取教训，上前开道，奶奶从后跟上，祖孙二人，一前一后，执子之手，与子偕老，其乐融融，玩得很是尽兴。

只是归家途中，天公不作美，行至金田路段的竹林时，突发暴雨，一开始，奶奶还不以为意，姑且莫听穿林打叶声，何妨吟啸且徐行，没想到雨越下越大，越下越欢。奶奶便急领着我狂奔至附近的人家，先推我到屋檐下，怕我淋坏，再敲开一户门，见我们湿漉漉的，屋主人赶忙将我们迎了进来。

（奶奶近影）

因时间久远，屋主人的年龄相貌乃至性别都不甚清楚了，只记得烧了好大一炉柴火，端了好几杯热茶，放眼望去，满屋皆是腊肉和猪血丸子，想来这一定是勤劳的人家。寒暄了良久，大概是向我们询问关于赶苗的事情，一时间，风声雨声大笑声，声声入耳；家事琐事赶苗事，事事关心，好不热闹！一直等到雨渐渐停了下来。临走时，奶奶和我还恋恋不舍，相互依偎着，慢慢走回家中。